這個說法非常形象地概括了很多人對日本“朝日集團”(Asahi Group)的一種印象。我們可以從幾個方面來理解這個比喻:
1. "“摔倒的大佬” (Fallen Boss):"
"歷史輝煌與衰落:" 朝日集團曾經(jīng)是日本最大的酒類公司,旗下?lián)碛谐掌【?、清酒(如山崎)、燒酒(如八海山)等多個頂級品牌,是行業(yè)絕對的領導者。然而,在21世紀初,由于管理不善、戰(zhàn)略失誤、產(chǎn)品創(chuàng)新不足以及未能有效應對市場變化(例如,對女性飲酒需求的忽視),朝日的市場份額和盈利能力急劇下滑,甚至出現(xiàn)了巨額虧損。從巔峰跌落,被競爭對手(如三得利)超越,這就像一個曾經(jīng)叱咤風云的大佬摔了個跟頭,形象受損,風光不再。
2. "“站起來還是大佬” (Getting Up, Still a Boss):"
"強大的品牌根基:" 盡管經(jīng)歷了挫折,但朝日集團依然擁有深厚的品牌積淀和廣泛的產(chǎn)品線。朝日啤酒在日本國內(nèi)依然擁有極高的知名度和市場份額,山崎清酒更是全球頂級的奢侈品牌之一,具有極高的品牌價值和聲譽。
"持續(xù)的運營能力:" 公司雖然進行了大刀闊斧的改革,包括出售非核心業(yè)務、引入外部人才(如前三得利CEO中村邦男)、加強市場營銷、拓展海外
相關閱讀延伸:日本品牌“朝日“:摔倒的大佬,站起來還是大佬
日本品牌系列之(朝日)
?第一章:大阪吹田村的“藥水瓶子” (1889 - 1906)
?這故事得打1889年說起。
那時候的大阪還是個煙囪林立的碼頭。鳥井信治郎(就是后來的三得利老大)還在藥材行當學徒呢,而今兒的主角——外山脩造,正愁得睡不著覺。
這爺們兒打骨子里本來不是個賣酒的,是明治維新后第一批玩金融的“大班”。
1887年,外山正坐在大阪鐵道會社和第四十三銀行的交椅上手里攥著大把的鈔票。
?那會兒,日本街頭賣的最火的是“薩摩治”這種洋玩意兒,也就是德國進口啤酒。而外山脩造這人有個毛病,就是看不得洋人掙日本人的暴利。
他發(fā)現(xiàn),當時的啤酒貴如金,一瓶酒頂好幾斤大米,而且全從德國漢堡港運過來的,在海上漂幾個月,到大阪時早就變味兒了。
他立馬覺得?“這買賣,干得過兒?!?/strong>
?可外山是個外行,懂錢,不懂麥芽。
1889年,他拉上了一票大阪的豪紳,湊了36萬日元(那可是能買下半個區(qū)的巨款),成立了“大阪麥酒會社”。
那釀酒?技術(shù)從哪兒來?
外山這人當然不含糊,知道光有錢不行,得有“種”啊。
于是,他干了三件狠事:
- ?挖坑取水: 他請了地質(zhì)專家,在吹田村掘地三尺。為什么選吹田?因為那兒的地下水硬度極高,跟德國釀酒重鎮(zhèn)慕尼黑的水質(zhì)極其接近。
- ?重金請師: 他托人從德國請來了頂級釀酒師——米歇爾·波爾曼。這老外可是個倔脾氣,外山為了請他,開出的薪水比當時日本首相還高。
- ?送人留學: 這是最關鍵的一步。外山不甘心被老外掐脖子,他挑了一個叫生田秀的年輕人(生田這孩子家學淵源,懂化學)。外山拍著他的肩膀說:“去德國,不把酵母的祖宗十八代摸清楚,別回來見我?!?/li>
?1892年,生田秀帶回了實驗室培養(yǎng)的純種酵母和整套的德國釀造設備。
同年5月,第一瓶名為“朝日”的啤酒在吹田工廠下線。
外山脩造親自盯著機器,看著琥珀色的液體灌進去。
那瓶子貼著旭日東升的紅標,外山看著那冒泡的液體,心里想的是:這酒要像早晨的太陽,照亮全日本。
那酒,入口是純正的德國拉格苦味,但后味帶著吹田地下水的清冽。這就是朝日的“前世”——它是用銀行家的膽略和德國人的嚴謹生生撞出來的。
?第二章:托拉斯時代的“啤酒之王” (1906 - 1949)
?轉(zhuǎn)眼到了1906年。日本啤酒界出了位大拿,叫馬越恭平。
這爺們兒號稱“東方啤酒王”,他干了一件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事兒:把朝日、札幌(Sapporo)、還有大日本麥酒給捏合在了一起。這就是當時富可敵國的“大日本麥酒株式會社”。
馬越恭平坐在辦公室里,手指頭往地圖上一劃:朝日牌管西邊(大阪、神戶),札幌牌管東邊(東京、北海道)。
?這期間有個細節(jié):朝日的酒標上的那個太陽是越畫越大。
馬越恭平是個講究人,他要求朝日的每一個瓶蓋、每一枚貼紙都得嚴絲合縫。哪怕是戰(zhàn)爭期間,物資再匱乏,朝日啤酒的生產(chǎn)也沒斷過。當時為了保證品質(zhì),技術(shù)員甚至在防空洞里日夜守著酵母菌種,因為那是朝日的“命根子”。
?可二戰(zhàn)結(jié)束了,麥酒株式會社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1949年,美國麥克阿瑟將軍的一紙命令,把這個巨無霸給拆了。
朝日又被強行給分了出來,接手的人叫山本為三郎。
?山本這人,是個雅士,愛搞民藝收藏,家里擺滿了名畫陶瓷。
接手朝日時,他覺得啤酒不光應該解渴,還得是種藝術(shù)。
于是他讓設計師把朝日啤酒的包裝改得極具美感。由此,在關西地區(qū),朝日就是貴族的代名詞。
但山本這種文人氣息,也給朝日埋下了禍根——他太講究“守成”,卻忘了市場這玩意兒是會變心的。
?第三章:夕陽下的“戰(zhàn)俘” (1950 - 1980)
?50年代到80年代,是朝日最憋屈的三十年。
?那時候,麒麟(Kirin)悄悄換了打法。麒麟的掌舵人發(fā)現(xiàn),戰(zhàn)后日本老百姓開始講究“重口味”了,那種苦澀濃郁、像爺們兒一樣剛烈的拉格啤酒成了主流。更要命的是,麒麟抓住了“家庭冰箱”普及的機會。
?朝日的推銷員去小賣部敲門,人老板連頭都不抬:“朝日?那是飯館里才喝的玩意兒,誰家冰箱里塞那個?給我拉十箱麒麟過來!”
?朝日的市場份額,從分家時的36%,像斷了線的風箏,一路跌到9.6%。
那時候,朝日啤酒在貨架上拼命吃灰。公司內(nèi)部也死氣沉沉的,員工出門都不敢穿印有“Asahi”的工作服,怕丟人。
?1982年,住友銀行的村井勉被派來“接盤”。
他走進工廠,看到的是滿地油污和垂頭喪氣的工人。
村井勉沒開會,每天就干一件事:去廠房,挨個兒跟工人握手,問他們:“咱們這酒,你自己喝嗎?”工人低著頭,小聲嘀咕:“太淡,沒勁。”
?村井勉心里咯噔一下,他意識到:朝日快死了,不是因為沒錢,是因為丟了魂兒。
?第四章:5000人的味覺實驗 (1985 - 1986)
?1986年,朝日歷史上最關鍵的人物登場了——樋口廣太郎。
?這爺們兒也是銀行出身,但他身上有股子瘋勁兒。
他一上任,就說了一句讓釀酒師想撞墻的話:“咱們以前釀的啤酒,全特么是垃圾!都給我倒了!”
?接著,他下令搞了一場史無前例的社會調(diào)查。
朝日的人馬帶著問卷,在東京和大阪的十字路口蹲守。
他們不問“你喜不喜歡朝日”,而是問:“你喝完第一口啤酒,希望第二口是什么感覺?”
?整整5000份反饋樣本被送回了公司。
研發(fā)部部長松井康雄對著數(shù)據(jù)直發(fā)愁。
數(shù)據(jù)反饋很明確:
- ?辛口(Karakuchi):口感要干脆利落的像刀切一樣爽利。
- ?鮮度:不要像那種在庫房里躺了三個月的死水一樣。
?松井康雄帶著團隊,嘗試了上百種酵母。
他們發(fā)現(xiàn),要實現(xiàn)這樣的口感,必須提高發(fā)酵度,減少殘?zhí)恰?/p>
但提高發(fā)酵度,酒精度就會升,口感就會變燥。為了找平衡點,松井和他的團隊在那年的冬天,幾乎是住在發(fā)酵罐旁邊的。
終于,他們研發(fā)出了一種代號為“318號”的新酵母。這種酵母極其嬌貴,溫度差一度都不行。
但?樋口廣太郎還是拍了板:“就按這個來!要是失敗了,我跟你們一起辭職!”
?第五章:銀色的閃電——Super Dry誕生 (1987)
?1987年3月17日,一個銀灰色的罐子出現(xiàn)在了日本人的視野里。
?那時候,所有的啤酒罐的包裝色彩都是金紅交織,唯獨朝日搞了個銀灰色、讓人感覺冷峻的鋁質(zhì)感包裝,這就是Asahi Super Dry。
?這里有個鮮為人知的細節(jié):當時朝日的銷售部覺得這包裝像棺材板,死活不同意。
樋口廣太郎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懂個屁!這叫金屬感!現(xiàn)代感!這就是我們要的辛口!”
?為了推廣這款酒,朝日發(fā)瘋了。他們甚至在電視廣告里直接打出:“這酒,就是不苦?!边@樣的詞語!而這在當時是顛覆性的。
?還有一個故事:一家小餐館的老板,本是麒麟的死忠粉。
朝日的推銷員拎著兩罐Super Dry,往老板面前一擱:“您配著這盤烤雞串喝一口,要是覺得不解膩,我這輩子都不進您的門?!?/p>
老板抿了一口,眼神突然亮了——那酒液下喉的一瞬間,確實沒有那種黏糊糊的苦味,而是像一陣清風把嗓子眼兒掃干凈了,老板當場就簽了訂單。
?這一年,原定賣100萬箱的Super Dry,竟然硬生生地賣出了1350萬箱!
?第六章:樋口的“焦土政策” (1988 - 1990)
?Super Dry火了,但樋口廣太郎卻沒閑著,他知道,日本消費者的嘴是很刁的。
?他推行了一個近乎變態(tài)的“鮮度管理計劃”:規(guī)定所有在各商店貨架上超過3個月的朝日啤酒,必須無條件回收、銷毀。
那時候,很多小賣部老板都不樂意:“這酒還能喝呢,怎么就給回收了?”
?樋口不解釋,他讓推銷員背著新鮮的酒,現(xiàn)場讓老板對比。
喝完鮮的,再喝3個月前的,老板自然都閉嘴了。
?為了支撐這個“鮮度管理”,朝日砸了幾千億日元改造物流系統(tǒng)。
當時朝日的財務主管都快瘋了,天天找樋口吵架,說這就是“燒錢”,但樋口卻說:“啤酒就是要生鮮,咱們賣的不是酒精,而是那一口瞬間的爽?!?/p>
?這種“焦土政策”徹底擊垮了對手。到1998年,朝日終于完成了那個看似不可能的任務——在市場份額上全面超越麒麟,重返巔峰。
?第七章:走向世界的“全開口”時代 (2000 - 至今)
?進入21世紀,朝日已經(jīng)不滿足于日本本島了。
?這期間有個特別細致的人物——小路明善。
他在接管朝日海外業(yè)務時,發(fā)現(xiàn)歐洲的精釀啤酒勢力極大。
不過,他沒有硬碰硬,而是采取了“潛伏”策略。
朝日先后收購了皮爾森歐克、倍樂尼等歐洲頂級品牌。
?但朝日最核心的執(zhí)著,依然在那個瓶子里。
?2021年,朝日推出了一款“全開口生啤罐”。
這玩意的研發(fā)過程,簡直就是一場噩夢。為了讓啤酒罐打開后,能像在居酒屋里打出來的生啤一樣冒出細膩的泡沫,研發(fā)人員在罐內(nèi)壁上噴涂了一種特殊的涂層。這種涂層的微孔大小,必須精確到微米級。
?研發(fā)團隊試了幾千次,不是沫子噴了一地,就是一點沫子沒有,最后,他們從陶瓷的微孔結(jié)構(gòu)中找到了靈感。
當那個像“巖漿”一樣緩慢溢出細膩泡沫的罐子上市時,日本便利店甚至出現(xiàn)了斷貨潮。
?這就是朝日,從1892年的那口苦水,到現(xiàn)在的全球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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