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說法形象地概括了湖南省最大紡織印染廠——"湖南省紡織印染廠"(位于株洲市)的興衰歷程。
1. "鼎盛時的“十里紡城”":
湖南省紡織印染廠在歷史上曾是中南地區(qū)乃至全國重要的紡織印染基地。
其規(guī)模龐大,廠區(qū)橫跨很長的距離(因此被稱為“十里紡城”),擁有大量職工,是當?shù)刂匾慕?jīng)濟支柱和就業(yè)來源。
它代表了株洲乃至湖南的工業(yè)輝煌時期,是城市的重要地標之一。
2. "破產(chǎn)時的“十里橫幅”":
隨著市場經(jīng)濟的沖擊、產(chǎn)業(yè)結(jié)構(gòu)調(diào)整、環(huán)保壓力增大以及管理問題等多重因素影響,該廠逐漸陷入困境,最終走向破產(chǎn)或改制。
破產(chǎn)或停產(chǎn)時,昔日繁華的廠區(qū)可能變得蕭條冷清。
“十里橫幅”可能指的是當時工人們懸掛的討債橫幅、表達訴求的標語,或是破產(chǎn)清算過程中出現(xiàn)的各種混亂景象的象征,反映了工廠破產(chǎn)帶來的社會影響和員工安置等嚴峻問題。
這個對比非常生動地描繪了一個大型國企從輝煌到衰敗的悲劇性過程,以及其背后所承載的時代印記和社會變遷。
相關內(nèi)容:
湘紡:一代王國的煙火與余燼

你說,這地兒原來熱鬧得很,紗廠門口那條街,早晨四點半能有小販推著蒸籠開始叫賣,孩子們披著棉襖哆哆嗦嗦排隊買燒餅。可現(xiàn)在呢,站在湘紡廠門前,風一吹,都是往事。這廠子當年多威風啊,連隔壁縣的姑娘都要端飯碗過來謀口飯吃??上?,眼下只剩下老職工回憶起那陣子眼里還亮著,像是燈泡里剩最后一絲光——這些光亮碰上現(xiàn)實的墻角,卻一點也不頂事。
湘潭板塘這塊地,外人可能記不住名字,但老湘紡人要是喝上一盅,都能掰扯出一籮筐故事。1951年,幾千號人扎營在這兒,磚瓦一塊塊砌,水道、鐵道、國道盤成團,仿佛誰都知道這地方會不一般。有人說,湘潭棉紡織廠那會兒就像造房子娶媳婦,胳膊粗大,步子邁得飛快。1954年頭一批機器一開動,四鄰的煙火氣一下子旺了。這種事小孩不懂,等到1956年,上海幾個老廠合并遷過來,領導講話還拍著胸脯保證:以后這兒吃飯的都能穿自家紡的布。兩年后,廠子都并在一鍋,湘紡算是板塘的大戶人家了。

“那段時間,廠里真像個王國?!庇欣下毠て仓旄锌_@里只有工人文化宮有最好的收音機,孩子考第一能去領獎狀,還有什么單身宿舍、職工食堂——那陣子,不就是把小鎮(zhèn)變成了一口鍋?你過生活、我養(yǎng)家、他謀前途,樓上樓下都是湘紡的人,吃穿住用全扎在這“紗廠街”一條道上。說起來,現(xiàn)在的板塘鋪早不認得了,過去呢,一到周末電影新片放映,文化宮廣場擠得滿滿當當,能踩掉兩雙鞋,售票口前排隊都能撿到三毛錢。
其實那年代,全國紡織還老得很,湖南更是落后。省城里幾家私紗廠,產(chǎn)出來不到八百萬米布,全家老小一人分一尺還得精打細算。湘紡得勢就像“天降紅利”,日子也一步步往上走。到1990年,廠里已經(jīng)是全國都掛名的頭號紡織印染聯(lián)合企業(yè)。你要說產(chǎn)業(yè)結(jié)構(gòu)還能有啥講頭?分廠多、活好做、崗位多,小小地方支撐了一萬多口子飯碗,誰家沒有親戚在湘紡混過一陣子呢?

廠區(qū)配套其實夸張,鍋爐房、碼頭專線、職工托兒所、學校一路修到高中。新婚夫妻分房,球坪村和新建村這幾個家屬區(qū),吵吵鬧鬧也熱鬧得很。要是哪天廠里遇到點事,幾百號人能擰成一股繩,開大會的時候連隔壁村的狗都能跟著吠兩聲。還有那個“談愛橋”,據(jù)說多少湘紡妹子和湘機少年在那里站過腳,風吹日曬也吹不散的悵惘。孩子們下學路上互相吐槽誰家飯菜香,都帶著點小鎮(zhèn)青年的傲氣。
湘紡的“女子王國”名聲也不是亂叫的——八成職工是女人,早些年頭廠里嚷嚷著誰能當女工隊輪值隊長都得有點本事。廠里出的“中國虎”品牌暢銷全國,廣告詞連電視里都常見,許海峰站臺那一陣子,廠里工人下班排隊買布回家,仿佛誰多買一尺就能添件光彩。湘潭的年輕人小時候都穿著自家產(chǎn)的衣裳,不帶含糊。

可轉(zhuǎn)角遇見的,往往不是好運。上世紀八十年代后期,市場就像脫了韁的馬,到處都是新紡廠。益陽、洞庭一批麻紡企業(yè)崛起,大小廠子一涌而上,湘紡忽然從“全村的希望”變成了“上游的冤大頭”。你說市場能裝下多少廠?成本一拼,價格一降,湘紡布料出貨如泥牛入海,倉庫積得都發(fā)霉。廠里的老人撓頭,年輕人嘮叨,能挽救的都試過,可回天乏術。
1998年,一張通知貼在車間門口,說湘紡破產(chǎn)。聽說拍賣沒人掉一滴淚,但廠門關上那天,有人站在門外抽了半夜煙。職工食堂的灶火滅了,托兒所也關了門。你家隔壁的人突然成了下崗工人,夫妻吵架多了,孩子也找不到原來的老師。后來連東信集團收了廠房,都變身成棉業(yè)倉庫。這種舊墻里低語的悲愴,誰也說不透徹。

再回板塘鋪看看,如今老廠房頂著新招牌,家屬區(qū)樓梯斑駁,俱樂部的老建筑早變了模樣。有人笑說,時代新了舊了都一樣,要活下去,樓還得住,飯還得吃。但也知道,這片土地的故事,沒辦法再復刻。湘紡的工人曾是這里的脊梁,但那些曾經(jīng)的榮耀,如今只剩下回憶里慢慢泛黃的照片。
寫到這兒,忍不住在心里問一句:那些湘紡人,走向各自生活的拐角時,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一生精彩,舒服一身”的口號,說到底里頭還有幾分真情?或許,有些光從沒熄滅。只不過,我們再也看不見罷了。
